非典型喜剧 03
谁上升上谁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王俊凯起床的声音叫醒的。他这人比我讲究，穿着件oversize白色长袖和旧牛仔裤当睡衣，比我直接脱的风格好得多。当然，熟了之后我才知道，他在家里从来裸睡，出门在外洁癖作怪而已。
我双目惺忪地看着他揉着眼睛穿着一身白飘到卫生间里，隔了一分钟，才彻底清醒过来。
趁着他刷牙洗脸，我立马起身把衣服穿上把被子叠了。这天的天气极好，清朗风净，视野里阳光洒下来，浮尘都能看得透彻。
前一天夜里对关系的担忧在这种阳光下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都是二十岁的混了好久娱乐圈的人啦，经历年龄如此相似，目前还有利益捆绑，我到底是在担心点什么？
我正对着大好晨光思索美好未来，王俊凯便走过来：“一会一起去吃早饭？”
我自然答应，两个人一起走到二层的临时餐厅途中商量了几句这几天计划。这天我们打算呆屋里对戏，第二天王俊凯有单人戏，第三天我有单人戏，这两天便泡片场观察对方。
餐厅里此时只有贺昀，她在电影里演表面上是女主助理的卧底警察女二，为这角色剪了短发，干净利落。我和她从未合作过，却也听说她是小花里演技排得上位的。王俊凯和我对视一眼，便坐到她旁边，我跟着王俊凯坐到他对面，先跟贺昀打了招呼，贺昀笑着应下。王俊凯这时也抬头：“贺姐好。”
出乎我意料的是，贺昀随手拍拍王俊凯的肩，倒像是相熟的样子：“这回不像昨天那样还给我鞠躬啦？行了吧小凯，原来怎么叫就怎么叫，听你叫姐变扭。”
王俊凯便双眼一弯，笑出猫纹，露出我见到的他最真实的一个笑：“师叔。”
卧槽？？？我听到了什么秘密？？？我可没听说贺昀性别为男。
我表情里没有收敛的惊讶被贺昀接收，她笑着解释：“他学校的作曲课老师是我哥，有次我有部戏有女扮男装戏份，那天找我哥有急事就没卸妆换戏服就去找他了。又不太清楚我哥办公室在哪，找了附近晃悠的小凯问路，小凯带路时候顺嘴问了句我找贺老师什么事，我说贺老师是我哥，结果他送我进办公室就对我哥说'贺老师，师叔找你'。”
“当时我哥还一脸奇怪'师叔？什么师叔？'”她又补充道。
王俊凯一脸悲痛地伸手捂脸：“贺师叔，往事莫再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王俊凯的痛苦表情太真挚，我无法自抑地笑出声。
说到作曲老师我倒是想起来，王俊凯是央音大三的作曲系学生，貌似大一上的期末考还考了专业第一，上了热搜榜好几天。那会我正在高考苦海里挣扎，心想再过一年我也能飞向未来享受新生活。
“对了小凯，这半个月你被各种花式黑到底怎么回事？”她问，“你这招黑招得太惨烈了吧，公司公关还为零。”
这问话倒是出乎我意料。王俊凯自TFBOYS组合九月底宣布解散起就被营销号各大爆料大小号连着轮了半个月。明眼人都知道是王俊凯惹上了什么被拉出来躺枪，我始终以为是一场同行竞争者策划的报复，如今贺昀一说才意识到，他那个奇怪的公司从头到尾连封澄清书都没发。唯一的澄清或者表态，只有王俊凯微博自己发的“清者自清。”和一系列好友和寥寥无几的老师的支持。
王俊凯眯着眼邪魅一笑：“贺老师让你来问的啊？”
“我也担心你行吗，你居然只想着我哥。不过他得意门生最近写的曲都凄惨悲痛，他表面上不说，内心里焦急上火着呢。”
“啊，有点复杂。”王俊凯说。
而我此时加快速度喝着没剩几口的粥，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撤，毕竟和王俊凯还不熟，坐在这听人家说这事实在不得体。
贺昀笑了笑：“复杂就慢慢说呗，这里就我们三，其他人都出去拍戏了，咱们不急。”
一句话断了我开溜的路。
我抬眼看向贺昀，贺昀也在看我，眼睛里含着狡黠的笑意，还冲我眨了眨眼。我大脑转了几圈，立刻想明白了，贺昀这是故意让王俊凯说给我听。是担心我对他有误解吧，他们是真的关系好。
王俊凯倒懒洋洋地说：“公司怎么可能管我噢，我也解约了啊，现在自由人一个，这戏约都是自己签的。”
我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住这个世界。
“再说啦，”他垂下眼咬口糯米糍，“那些黑料通稿什么的一半都是公司弄的嘛，素材多，随便剪辑so easy。”
他说话态度太轻松写意，我觉得我的惊诧实在太弱逼。
“千玺王源为啥还取关你？”贺昀淡然地问，“你看起来简直是逼走队友的罪魁祸首。”
王俊凯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师叔，你不是王源儿一个公司的嘛，公司宣传策略不是向来落井下石趁机当一把舆论弱者的嘛，这么好的洗白退队说辞，不用白不用。千玺公司也差不多。而且他两被新东家捏着把柄呢，没法据理力争挺我。”
“你为什么不找好下家再解约？”她问。
“我被下家跳票了。”王俊凯轻描淡写。
“那你为什么不向我这样无辜的吃瓜大众说你也解约了？”我问。
王俊凯这回总算皱着脸了，他卡壳了一下：“我能不告诉你们吗？反正原公司阴我，我也被有'把柄'着。”
“你们三被捏着的把柄互相有关系吗？”贺姐问。
王俊凯痛苦地眨了眨眼：“有的。但我可不能说。”他看着贺昀那张脸上“不说者死”的表情，伸手护住胸，“师叔，男女授受不亲的，你别乱来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贺昀无论怎么打擦边球，王俊凯都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小凯？”她问。
王俊凯沉默了一下：“走一步算一步吧。”他声音很镇定，一句如此模糊的话也被说得仿佛有了希望。
贺昀也就没再问，只说：“小凯，有什么能帮的，你要告诉我。”
王俊凯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场面，只是摆摆手：“不会客气的。”
我则低着头，把自己盘里的糯米糍夹到王俊凯碗里。
这个糯米糍，是我对你深深支持的象征。我目光炯炯地看向王俊凯，心想。
王俊凯冷漠地把它扔到一边：“不吃了，这玩意太甜了吴磊，你们上海人做东西都把糖罐子到锅里吗？”
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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