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 Ode to You
给老万的一块无意义小甜饼
新年快乐，再战一年。
手感不好，技法生疏，将就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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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吴磊从谈判桌上下来时是五点一刻。这帮英国佬对中国人买房的热情表示了一如既往的怀疑和从未变过的坚定支持。他一口美西标准音在这两个月不见天日的折磨后被成功带上了失去卷舌的庄重伦敦腔。
但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他靠在自家车后座的窗玻璃上时认真想到，他能在五个小时后和自己半个月没见的恋人蹭一顿剧组的夜宵。
从市中心CBD停车场拐入最繁华的十字路口时，吴磊和他男朋友的巨幅海报来了个面对面。
王俊凯正直直看向他，彩虹亮粉自眼睑倾斜而下，千万点色泽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流淌出斑斑驳驳的一幅画。而在流动的光泽中，他的眼睛仍澄净如冰，吴磊错觉自己撞进深潭。更远一点的地方写着海报主题：彩虹无罪，平权有价。
同性恋婚姻法案被驳回的第三年，当红透明柜男明星王俊凯任重道远。
吴磊把目光折回，手机上王俊凯发了微信：什么时候到？
他笑着回：想我了？刚上路，还有两个半小时吧。
那边估计是拍戏间隙，立马秒回：爱来不来。
哟，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地笑出眼角纹路，马上来马上来。
那边回了句“开拍了”，不再理他。不知道是不懂如何回复而找的借口，还是真的又被那个龟毛导演一声吼连忙狂奔而去。
他索性也乐得把手机反扣，听车载音响里王俊凯替电影唱的新曲。
这电影是民国谍战片，王俊凯演一个潜伏农村当穷酸的教书先生的地下共党，与国党安插在伪清政府的卧底姑娘相爱。最后在国共两党反目时因恋人身份而被共党肃清。
戏份勉强算个男三，因政治敏感度高，整部电影没报太多上映希望。但班底厉害，外加题材王俊凯喜欢，他也就乐得愿意伺候那个片场阎王一般的齐导，甚至自发给电影写了首歌。demo随手导进了吴磊的车里。
王俊凯小时候唱糖丝般又甜又黏的少年流行乐，长大后先是玩电音、future bass，后来爱上复古英摇，到如今，偏爱极简表达，几乎不再使用调音器。因此，钢琴，二胡，小提琴，以及王俊凯包容性极广的声音勾勒出村庄里温柔图景，又隐隐穿出死亡的诅咒背景音。
但听下此刻的吴磊耳里，温厚的旋律与泛着毛边的橘色夕阳一并，成了涂在车窗上的甜蜜糖浆。而那点阴影，也只是为了衬托出心情的光明。
02
高速公路上车一排排停下，挤挤挨挨一并化作碾碎在黄昏下的金黄鱼子酱。
“堵上了吗？”吴磊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六点三十八分，稍微有点心急。
“好像前面出了车祸，可能要再等一会。”陈叔说，“到那可能要差不多十点了，您要不要和王先生说一声？”
吴磊左手敲击着窗檐，右手打字，一排字删删减减几次，最后只剩：塞车了，十点才能到。
发送前一秒，他果断删掉了“TAT”。
那边意料之中地没回，估计还在拍戏。 陈叔切了音频换成快歌，鼓点在空间里炸裂，使吴磊略略放平了眉头。
南国盛夏天光将尽时，他们再次出发。
四面道路走宽，树木得以盘踞两侧。墨紫色的晚霞被苍翠的梧桐遮掩，吴磊微微打了个哆嗦。但王俊凯就在深山上，这令他满意地笑起来。
晚上八点半，他们在上山前的加油站稍作休整。小少爷原本半眯着眼一声不吭，见陈叔要转身下车，开口喊住他：“给我买点吃的吧？”
吴磊开始接收家族生意后难得示弱，这话虽然仍是祈使句样，但尾音却软。Dior西装领带散开，衬衫出皱的小少爷这么一说，有了点八岁求陈叔带他逃课去公园的模样。
其实也没什么意外，奔向王俊凯和回到童年的欢愉，本就没什么差别。
吴磊没等到回音，只听到车门关闭声，却知道没拒绝就是答应。于是昏昏欲睡中，被暖暖的一包热气拢满怀。
“驴肉火烧，”陈叔说，“我刚尝了一下，挺正宗的嘿。”
南边难得有河北人能说一句正宗的华北食物，吴磊接过来咬一口，轻轻“嘶”了一声。
肉汁入味，缠绵不腻。温度烫到心口，熏出潜藏在身体的所有暖意。
“好吃。”他说，瞥见手机屏幕亮起来又暗下，用沾了油的手指去按，来自王俊凯的微信。
“没事，我正好要告诉你今天齐导有点发疯，我估计十点前也拍不完了。”
03
火烧剩了一个，不是特意留给王俊凯，但吃着吃着就留下那么一个。吴磊半抱着它，感受着其逐渐变冷，心里的期待却同时一盏一盏点起。
到拍摄点还有一千米的地方陈叔停了车，吴磊抱着凉透的火烧在夜色下行走。
山间天凉，风刮来不远处的说话声。在吴磊还没意识到前，他听到王俊凯的声音。
“秀音，我们没有错。”
他听到自己的心脏猛地一缩。
晚上十点零八分，吴磊终于又看到自己阔别半月的男友。
王俊凯穿着大棉袄，旁边是造雪机零零落落垂下雪花，落在他的兜帽，头发，眼睫毛上。一些细小的雪沫随着他说话时的嘴唇颤动而滑过下颔，落在衣角里。
吴磊抱着只剩一点热度的饼，看着他的白发白眉，错觉自己已经向王俊凯跋涉一生。
齐导拍摄喜静，这个拍摄现场里，除了两位主角，场务、灯光师、摄影师，甚至是最边上的风都自觉屏住呼吸。
他得以在无限的寂静中，对着他的心上人轻轻地露出一个笑。
04
王俊凯下戏后才意识到吴磊的到来，当下也不顾其他而直直走向他：“来很久了吗？”
吴磊替他抚掉肩上的雪花：“二十多分钟吧。你们拍摄场地真的很震慑人，这么严肃吗？”
王俊凯笑着：“齐导真的很严格。”
他语气冷静，但却笑得很不遮掩，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吴磊不自觉地跟着他笑，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笑完，他环顾四周才发现有不少人在盯着他们看。但见王俊凯没有隐瞒的意思，吴磊也就自然而然地接着替他理头发：“你们一剧组处女座吧。”
王俊凯的注意力倒放在他一直拿着的袋子上：“这是什么，夜宵吗？”
“本来要带给你的，但是凉了，”吴磊没说完，手上东西就被王俊凯抢走，“喂！冷的！”
王俊凯咬下一口抬头看他，狡黠一笑：“好吃。”
他也就只能看着他吃完那个油腻腻的火烧，还毫不在意地舔了圈唇边的痕迹。
05
就在所有盯着他们看的人都认为下一秒就该接吻的刹那，王俊凯放在小凳子上的手机响了。
他一个俯冲捡起手机，暗想还好一切都拍完了否则齐导可能要黑脸十分钟。
一个侧步回来，能看到众人失望的脸和吴磊的习以为常。
“1314天纪念日快乐。”王俊凯说，然后满意地看到吴磊愣住的样子。
“我就猜到你忘了。”他心满意足。
吴磊冷漠：“我猜你这个也是纪念日app自带的闹铃提醒。”
被看穿的王俊凯毫不在意地翻弄火烧袋子：“忘了就是忘了。”
吴磊说：“但哪怕不记得，我不也正好来见你了吗？这就是缘啊。”他这话酸得老掉牙，自己却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地挑眉毛。
王俊凯很服气：“嗯，相逢就是缘，和你聊天真开心。”
06
他们傻兮兮地走近对方，然后一起握着那个装火烧的纸袋子，接了个吻。
-END-
补上 @脱水樱桃 18年，保证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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