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凯]初霁（03）（联文）
生大佬一个开大，我咬着荧光棒打call被甩得一脸萌比
凯哥：和我搭伙吃早餐喂猫的男的不负众望是个给，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狗血一下，天天好心情
@没有刀 横竖是写成这样了……
三、
不知不觉间，天就凉下来了。
吴磊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迟过到，大家都觉得很稀奇；又有人说路上曾见他骑辆单车上学，等红绿灯的间隙同车后座载着的学生会主席谈笑风生，于是大家稀奇之上更添讶异，没人敢多问，却都在私下里好奇，想这该怎么说，拉郎配也有春天？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王俊凯对此全无所觉，不是心大，实在是太忙。高三本来就兵荒马乱，又要忙着学生会换届的事情，晚上躺到床上一琢磨，发现一天里最轻松的时候，竟然是清早和吴磊一起吹着水吃饭上学的那三四十分钟。洗脸刷牙背包下楼，吴磊书包挂在肩膀上，手揣着兜，低头拿脚尖捻小径上铺的鹅卵石，听见声响就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个笑：“走吧。”清晨的空气新崭崭，没有太阳也是晴天。
——除此以外，他们其实并没有很多别的机会见面。高三楼和高二隔得远，基本上毫无偶遇可能，午饭时间倒是可以，又太仓促，这厢还没说什么呢那边就得送了盘子回教室啃五三了。月考王俊凯班里成绩不理想，老万加强了管制，连吸猫的空当都不给了。
“阿黄今天中午同我讲，说它很想你。”
吴磊推着自行车，车把上俩书包荡悠悠，书包主人优哉游哉并肩行于夜色中。王俊凯喝光了可乐，目送瓶子飞进垃圾桶：“怎么个想法儿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吴磊半捂心口仿佛在诵抒情诗，“它都瘦了。”
“那蛮好。”王俊凯笑出俩虎牙，“让它再多想我一下。”
吴磊有时会等王俊凯下晚自习然后一起回家，有时不会。看心情。阿黄想见却见不到王俊凯的时候只能黯然销魂，吴磊想，做人啊，就这点好处。
“校篮球赛，”王俊凯突然想到这个，“你得上吧？”
“嗯，这周六，我队长呢。你去看吗？”
王俊凯皱眉作思考状，装腔作势：“你如果能赢我就去看，赢不了就算了。跌份儿。”
吴磊眉毛便扬起来，翘着一边嘴角：“诶唷唷唷。我跟你讲，你去我就能赢，你如果不去，我们班输了怪你。”
“甩锅啊。”
“我有信心。”
两个人有模有样地对峙了一会儿，王俊凯先破功：“好啦。我尽量，只要数学老师不补课。”
吴磊这才满意：“一言为定。”
“吁，是不是还得拉个勾？”
“那也成啊。”
“可得了吧您，幼儿园小班吗？”
吴磊就闭嘴了，仍只是笑，眼睛弯起来，小孩儿似的。王俊凯在心里吐槽他，拿出你扛把子的威风来啊哥们儿。
但是王俊凯失约了。
吴磊领着队员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时候，王俊凯正坐在书房里，端端正正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王总给他沏了一杯茶，茶叶是很好的茶叶，王俊凯不爱喝，只觉得苦。
王总刚结束了他的一笔大生意，从国外赶回来，风尘仆仆，坐在王俊凯面前时却还是从容自若。兴许是保养得当的缘故，王总脸上常年三分笑，眼角一点纹儿都不显。他现在又是这个表情了，好像面对的不是儿子，而是他公司的哪个部下。
“你想明白了吗？”
“不用想，我之前说过了。”王俊凯看着王总，“我不喜欢学金融，也不想出国。像现在这么待着，对我来说就挺好。”
“也可以。我之前说的，也只是我认为比较可行的一条路，”王总手指轻轻敲着茶几，还是温温和和的，“你想要多玩两年也没关系。只要最后能回公司就可以。”
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王俊凯心知肚明，咬着牙不再说一句话，脑仁儿和牙关一齐发疼。
就此，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沉默对坐了一会儿，王总接了个电话，起身准备走。王俊凯开口：“我妈呢？”
“我们没太联系，”王总说，“不过今年年底她应该会回来签协议。
“你照顾好自己。”
王俊凯给吴磊发微信说抱歉，又问他们赢了没有。吴磊没回。王总走后王俊凯在卧室里一直窝到晚上，做了会儿题，丢掉笔把自己摔床上，被子蒙住头，睡。
他是饿醒的，醒来是半夜，起来随便去冰箱里扒拉了点东西吃，洗了个澡，又躺回去。
朋友圈和群里很多关于篮球赛的消息。王俊凯睡眼朦胧地划，突然看见有人发了一张照片：“也太敢了吧！”
王俊凯手指继续往下滑，脑子反应了几秒，又划回去，点开那张图。女生王俊凯眼熟，是学生会的干事，印象里总是文文弱弱的，见了他也不怎么敢打招呼的样子。全不似照片上这样奔放。吴磊的正面被挡住了，只能看见他扶着女生的腰，低着头，不知是何表情。
王俊凯灭了手机，脑子里混混沌沌，跟自己讲，还是接着睡吧。
第二天是周日。无事。吴磊给王俊凯回微信，说没关系，他们赢了。王俊凯说祝贺。吴磊又说昨天是因为去喝酒，所以没及时看到消息。王俊凯说没关系。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吹了一会儿水，就各忙各的去了。吴磊那边没动静之后王俊凯才后知后觉，他本来还想问问吴磊那个女生的事呢，好歹是一块儿吃了这么长时间早饭的饭友，这问题应该不算太僭越吧。
周一早上王俊凯一个人走的，吴磊有事，走得早。
吴磊是学校仪仗队的，仪仗队挑人不看成绩，只要求一米八以上的小伙子，条条干干，精神面貌好。重大活动和周一的升旗仪式，他们都得早早过去，吴磊还为此跟王俊凯抱怨过，王俊凯说你能被挑中说明你帅呗，是个荣誉。吴磊就说是的吧，我也觉得我帅。
此时王俊凯正站在国旗台的旁边，等着仪式完了之后上去念上一周的班级各项评比结果。他比队列里的学生看得清楚，吴磊站在国旗右后方的位置，拎着国旗的一角，迈着板板正正的步子向前走。仪仗队一应军绿色制服，拎出人的一身正气。吴磊表情难得严肃，太阳半吊在天上，凉的太阳光凝成金色粉末落在他的发梢和肩膀上。行至国旗台正前方，四个人齐齐向右转，一派庄严——
吴磊冲着他的方向，迅速地眨了眨眼。
王俊凯：“……”
升完旗后是校领导例行讲话，然后王俊凯上台。下面的学生在校领导讲话时蠢蠢欲动，因为他们讨厌这些陈词滥调；在王俊凯宣布评比结果时蠢蠢欲动终于发酵成了骚动，因为王俊凯长得好看，迷妹众多。好不容易捱到结束，王俊凯本来想去找吴磊，却被校领导拦住，说些有的没的。待到成功脱身，在人群里找吴磊的人影，准备追下去又突然停下脚步。
吴磊脱掉了制服上衣搭在肩膀上，人走在前面，他的身后缀着个瘦瘦的女孩子，不知道在说什么。吴磊走得很快，不多时就重新隐没在了人群中。
王俊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过了一会儿，收回视线低下头笑一下，走了。
第二天一切如常，只是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碰见了那个女孩子。女孩子看见吴磊，迎上去打招呼，又看见后面的王俊凯，不吭声了。吴磊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径自向前走，王俊凯笑了笑：“干嘛，对人家姑娘那么冷淡。”
“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吴磊停车，“我在人前一直都这样啊。”
“这能一样吗？”
吴磊把书包背好，突然转身面对着王俊凯，盯着他看了三秒，恍然大悟的样子，摇头不迭：“没亲上！真的！我拼命抵抗了！”
“好的好的，没亲上，”快走到分岔口，王俊凯像撸猫一样捋吴磊的背，“你反应好大啊哈哈哈哈。”
“真的没有，我快把她腰上的肉掐肿了她才停下，”吴磊表情委委屈屈，“女孩子的清白是清白，男孩子的就不是啊。”
事实证明，男孩子的清白可能真的不值一提。第二天下午女孩子的家长就找到了学校，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看到了那张照片，又听了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气冲冲找女孩儿对峙，女孩儿一抿嘴，咬死了是自己喜欢人家喜欢得要死要活，倒贴也甘心。虽然女孩儿说的句句属实，可话说到这份儿上，吴磊反而不忍心了。上去帮女孩儿说了两句好话，被女孩儿的爹追着满走廊打，活这么大没这么狼狈过。
王俊凯在田径场找到的吴磊。吴磊躲在暗的看台过道里抽烟，王俊凯站在过道外，看着昏黑里一点小红火星明明灭灭。吴磊原本弓着腰，发觉了他，掐掉烟朝他的方向走，在过道尽头的影子里停下了：“身上味儿有点大。”
两人中间隔着大概两米宽的距离，王俊凯靠着墙，看他：“都传到高三了，来慰问你一下。那姑娘……我以前不知道她那么有胆气的。”
“可能是梁静茹给的勇气。”
王俊凯短促地笑了一下：“也可能是爱情呢。”
“啧。”吴磊捋了一把头发，“那我就没办法了。要不起。”他抬起头，两个人目光猝不及防地交织在了一起。他们突然都不说话了。过了好长时间，王俊凯想提醒他晚自习快迟到了，却见他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根烟，退了两步：“抱歉。”
“抽烟多了对身体不好。”
“抱歉。”
吴磊又点着了一根烟。日头只剩个边还露在外面，再照不亮什么东西。吴磊吐了一口烟，声音沉沉的：“跟人家女孩儿没关系。女孩儿很好，喜欢上我是她倒霉。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诶，我以为你肯定谈过呢。我也没有，”吴磊这时候反而笑起来了，“不是不想谈，而是谈不了，因为。
“因为我其实，喜欢男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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