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
18岁的王俊凯遇见28岁的吴磊
算是两个老师的生日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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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轻轻将锅铲一挑，把煎得嫩嫩的荷包蛋铲到盘里。蛋黄在薄薄的一层软白玉般的蛋皮下透出圆鼓鼓的橙，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破那层薄膜。
王俊凯心满意足地端着盘和刀叉放到自家的餐桌上，要在落进窗户的冬日阳光下进行繁忙工作前的第一餐———
客房门把手突然被旋开，一个陌生的声音刺破长廊的昏暗传来：“这是哪儿啊，给我的生日惊喜吗？”
下一秒，王俊凯和这位顶着一头乱毛穿着粉色小熊睡衣的先生面对面。
“你是？”王俊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
“天啊。”对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在王俊凯的脸上刷了几个来回，像是透过他看到了神迹，又睁大了眼睛，“开玩笑吧……”
“请问你是？”王俊凯基本恢复了一个国民偶像该有的素养，让自己的表情显得镇定，甚至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你……你多大？”对方又眨了眨眼睛，随即小声嘀咕了句“别是化妆吧。”
“十八。”王俊凯抬起头，“请问你为什么在我的公寓里？”
这个英俊的男人接着用相当虚弱的声音问：“那现在是2017年？”
王俊凯挑了挑眉，配合道：“对，12月26号，圣诞节后一天。”
那人用力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自己从幻境里拽出来，片刻后才大梦初醒般看向他：“呃，我……”
王俊凯抬头看他。
“这么说可能显得很怪，但，我是从十年后的今天突然穿过来的……”
他说的话荒诞得老套，但神情倒真实得很。用刚开始正规演艺训练的王俊凯的眼光来看，并不是在演戏。
他上下左右看了一圈，似乎是要找点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话，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腕上戴着一块表，低低地“诶？”了一声。
这表带是珠三角常出的劣质塑料粉带，中间那块屏解析度高，对着阳光泛出金钱味的金属光泽。盯着这块表看了差不多十秒，他不自觉地弯起眼抬起头朝王俊凯笑了笑。这动作明明很简单，但他做起来却仿佛有动人魅力从眼里流转到王俊凯眼中似的，猛地将王俊凯一惊。
这家伙如果是个演员，那带人入戏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青年熟门熟路走到王俊凯身边坐下，手腕举到王俊凯面前，热度也一并顺着纤长的手指滑到王俊凯脸上。但他小麦色的手腕戳在眼前，于是王俊凯只得硬着头皮顶着那块小屏幕看。
显示屏上的数字在不断变小，是一串倒计时。青年又摁了一下边上的扭，屏幕上闪现一行字：送您的生日礼物，祝生日快乐。再摁一下，数字仍在跳动。
01:51:32
01:51:31
…
王俊凯下意识地向后：“所以？”
青年撩开垂下的栗色头发，对他笑：“我昨天睡觉前许了一个愿，希望回到十年前。所以，”他晃晃表，“大概愿望实现了。”
接着又低低叹了口气：“但好像只有两小时。”
王俊凯看了眼挂在餐桌对面的钟，笑道：“那就赶巧了，正好我两个小时后要出门参加活动。”
他带着笑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对方倒很干脆地接下来：“嗯，我运气就是好。”
王俊凯那点诘问的想法在他的理直气壮前散了一半：“呃，所以，你的愿望难道就是回到十年前来见我？”
青年笑着眨眼：“是啊。”
王俊凯认认真真地看向眼前人，哪怕用娱乐圈的严苛标准来评价，他也长得相当不错。此刻眼里泛着狡黠又温和的光，让他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他问，“你是……某个TF家族小师弟？”
对方这下倒真的笑开了：“我在我那边是二十八岁，就比你小一点。”
王俊凯有点无措。
“我是你的粉丝啊。”他这时才说。
“铁杆粉丝。很后悔没有亲眼看到你的十八岁现场，所以，才会被送到你这边来吧。”
见王俊凯微微红了耳朵，又补充道：“唉，我有爱人啦，放心，对我的偶像王俊凯没有非分之想。”
王俊凯顺势问：“那你怎么没穿到你爱人家里去？”
对方似乎被这个问题问愣了，微微顿了一会，仔细想想，又抬头看他：“这时候的他还没见过我呢，表明身份他估计要吓到。”
02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眼神里勾起的那点兴味打着圈落在嘴角，晕出一个笑，隐约是怀念的意思。
王俊凯顿觉自己说错了话，把放自己右边的白瓷盘往左一推，煎蛋连着刀叉一并停在青年面前。
“那，生日快乐，我也没时间去买蛋糕了，拿这个凑合一下。”
对方手上的刀对着中间一划，流沙般的蛋液溅出千万点阳光似的黄色，顺着鱼白蛋皮缓缓下落。他挑了最边上的那块切下，叉到嘴里。
“我家那位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原本也喜欢吃这种七八分熟的蛋，后来跟我住一起，知道我也喜欢之后，每次都煎成十分熟。”他眯着眼，鼻梁边微微皱起来，配合嘴角的笑意，不知道是炫耀还是埋怨。
王俊凯拿过热水壶给他倒了杯热水，回来刚听到这句抱怨，问：“你胃不好？”
青年回过头来问：“你怎么知道？”
王俊凯想了想：“猜的，因为我听我妈说过胃不好的人不能吃半生不熟的东西。”
青年眼里那湾水又荡漾起来：“原来是这样。”
王俊凯翻了个白眼无视秀恩爱的酸臭味：“你真的是毫无保护身体的意识。”
他又笑起来：“我家那位也这么说。”
王俊凯无力吐槽，这个毫不客气的粉丝飞速吃完了蛋，又眨巴着眼睛问他：“小凯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关于未来的事吗？”
王俊凯正喝着牛奶嚼吐司，听到这抬头看他一眼：“没有。”
他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才又说：“真的没有。”
“你不想知道你还红不红？”
王俊凯摇头。
“你谈恋爱了没有？”
王俊凯撇嘴。
“恋爱对象是谁？”
“我为什么要提前知道。”王俊凯说，“知道了不就是几乎是被未来胁迫要求我选择谁做恋爱对象了吗？”
他这话说的其实没什么底气。活了十八年，说是满足着一群人对儿子对男友对爱人的幻想，轮到自己的爱情，他却毫无概念。
恋爱对他来说，更像是橱窗里的熔浆巧克力蛋糕，路过时余光瞟一眼，是美而魅惑的。但为之停留或是将它买下来，并不在王俊凯的考虑范围内。
对方听到这又笑起来：“但我告诉你的话，你或许就能早点遇见他了啊。你不想早点见到吗？”
他对这个答案似乎很期待，眼里满是光，几乎就要顺着王俊凯的瞳孔穿到他的脑神经里去窥探答案了。
“这样的话，”王俊凯故作烦恼地皱着眉，见到这个人露出一点不自觉地兴奋，“——我在那边已经公开了吗？”他笑着问。
对方失望又如释重负般的叹口气：“这倒是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拜托，我是你的最大的站子的站长。”他说。
“而且，我觉得你们两还蛮配的，在一起很幸福的样子。”
“所以你是处于想早点让——让我得到幸福的心态问这个问题的吗？”王俊凯问。
这人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啊。我是无私的粉丝嘛。”
王俊凯摇头：“算了吧，总觉得怪怪的。就像是，为了未来的自己的幸福，一定要跟那个人谈恋爱一样。”
这人很理解似的：“你说得也对。我爱人也总说该遇到就能遇到，不着急。”
他又问：“你不想知道你有没有成为一个好演员吗？”
王俊凯不自觉地顿了一下摇头的频率。
这人却很快捕捉到了异常，微微笑道：“别——”
“别说。”王俊凯急匆匆打断他，“我不想知道。”
他从善如流地停下来，又对着王俊凯笑。
03
这个站长，别的不说，笑起来奇异地给王俊凯一种难得的安心。并不厚重，更像是回到家里没卸妆躺倒在沙发上的那个刹那。
像是，他想到，自己几年前描述的护着他穿过人群的那个保安给他的初恋感。“在草原上一样。”
以后的自己和他的关系恐怕好得吓人。
不只是偶像和粉丝，可能是，很重要的朋友。
“那就不说了。”他说，“我跟你说说我喜欢的人呗。我的一个特别大的理想就是私下跟你吐槽一下他。”
“你说。”王俊凯调整了一下坐姿，“先说好啊，我真的不太懂这些情侣相处什么的，嗯，就可能给不了什么建议。”
“没事。”对方说，“你听我吐槽就行。”
“他有一点我特别不理解，我每次送他一个什么，比如表啊，定制围巾啊，胸针啊，项链啊，他都不用。但是过几天又会自己买个相似款。我真的完全搞不懂。”
王俊凯笑了笑：“这个我倒是可以理解唉。就是，我喜欢海贼王的限量手办，和杰伦哥的一些限量版实物专辑嘛。我淘到了的话，都不敢拆开包装的，就自己再默默买一个盗版的玩，或者上网听付费。她可能就是特别在乎你送的东西，怕弄坏了。”
他说到这，认真感慨道：“她一定很爱你。”
“那当然，我也很爱他。”这人笑笑，“但其实他怕什么呀，弄坏了可以再买啊。”
“那你得告诉她才行。”王俊凯说，“你就霸道总裁似的看着她说，用吧，用坏一样我给你买一样新的！”他说到这自己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不自觉地笑出一脸猫纹。
站长同志思考着，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点头：“行，我回去试试。”
“唉，你说你是我最大的站子的站长，那你整天跟着我跑行程，你爱人不吃醋啊？还是她也是我粉丝？”
这人听到这又笑了：“吃啊。”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不只是吃醋吧。我工作也很忙，他有时候觉得我会因为跟行程没法好好工作。所有后来我其实也没有经常跟着你跑，因为站子很大嘛，会有其他的成员专门管行程，我就负责看看，然后出点钱。”
他想了想又说：“我爱人挺自恋的，每次都问我，是舞台上你好看呢，还是他好看呢。”
王俊凯笑：“这是一道送命题啊。”
这人耸耸肩：“那我必须得说，不管你多么帅我都最爱他嘛。”
“我准了哈。”王俊凯严肃认真点头，“你哪天打算办婚礼，我一定送一份大礼。”
他听到这，睫毛微微垂下，很温柔地划出一道弧线：“好啊。”他又低声补充道，“希望能早点办。”
04
两个人相对着，陷入了一段沉默。
王俊凯能感受到对方端详他的神色里略微遗憾又欣喜的意味，索性不去打破这个结界。
还是远方的来客先开了口：“其实很奇怪。”
他说到这，又四下打量一圈王俊凯的公寓：“我还幻想过挺多次提前一点见到你本人要说什么的。”
“想过给你一点建议，一点小小的过来的忠告，让你少走一点弯路，或者，呃，尽早得到幸福。”这人说到这，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粉丝的心情。”
王俊凯点点头。
“但是真的看到你，又觉得，”他顿了顿，“什么都不需要说。”
“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人。以后经历的也都是该经历的。或许在那个时间段做出那个选择，遇到那个人，才是最好的。”
他们对视。对方的眼里有一些王俊凯看不透的东西，但依然能让他感受到壁炉火光的暖意。
他们不自觉地看着对方笑出声来。
“那王巨星，你给我唱首生日快乐歌当礼物吧。”他最终说，“呃，再加一首《告白气球》？”
偶像实力派歌手王俊凯打了一个“满足你”的手势。
05
00:01:01
“对了，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王俊凯说。
“我在未来倒是真的见过你，”对方对他微笑，“演员王俊凯。”
“但现在还算不上呢。”王俊凯露出两颗小虎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要担心，你的梦想，都会实现的。”青年说，“就像我的生日愿望一样。”
00:00:05
“再见啦，十八岁的王俊凯。”
“你会有更广阔的未来。”
06
十八岁的王俊凯戴着口罩在这个冬日早晨匆匆跳上等待已久的保姆车。
十八岁的吴磊此刻正望着天空许下他的生日愿望：事业顺利，家人平安，获一生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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